大家好,今天来为大家分享读书心得12:夏日蝉鸣之绝妙三篇的一些知识点,和的问题解析,大家要是都明白,那么可以忽略,如果不太清楚的话可以看看本篇文章,相信很大概率可以解决您的问题,接下来我们就一起来看看吧!
【原文】
垂緌饮清露⑴,流响出疏桐⑵。
居高声自远⑶,非是藉秋风⑷。
【译文】
蝉低垂着触须啜饮清凉的露水,长鸣声从繁茂的梧桐树上传出。
因为它身居高处,声音自会远扬,而不是凭借吹来的阵阵秋风。
【注释】
⑴垂緌(ruí):低垂着触须。緌,古人结在颔下的帽带下垂部分。蝉的头部有伸出的触须,形状像下垂的冠缨,故称“垂緌”。《礼记·檀弓下》:“蚕则绩而蟹有匡,范则冠而蝉有緌。”饮清露:古人认为蝉生性高洁,栖高饮露。西汉刘向《说苑·正谏》:“蝉高居悲鸣,饮露。”
⑵流响:传播响声,亦指传出的声响。此处指蝉长鸣不止。疏桐:繁茂而枝干分披的梧桐。疏,扶疏。
⑶居高:指栖息在高处,语意双关。
⑷藉(jiè):凭借,依靠。秋风:暗指帝王的权势。
【鉴赏】
赏析这首诗和李白的诗有点不同,因为诗仙大家都熟悉,直接讲背景、创作意图、文字结构、内容意境就可以。而对于这些名气稍小的,我们就先来聊聊诗人。
有些朋友可能对虞世南不是很熟悉,《蝉》可能学过,但是诗红人不红,远不如李白、杜甫、王维那么知名。这不是学诗者的问题,因为虞世南的成就重心本来就不在诗文,除了是隋唐名臣之外,我们总结他文学艺术方面的造诣,他的名号也是在另外一个领域里称雄。
在书法界,如果我们不知道虞世南,那就是个笑话了。
初唐主要是楷书行世,最有名的当属欧阳询,我们平时称“颜体”、“欧体”,那是自成一家的体式。虞世南在书法史上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初唐书法有四大家:欧阳询,褚遂良,薛稷,虞世南,日本学界则称欧阳询、褚遂良、虞世南为“初唐三大家”。虞世南曾经拜王羲之的七世孙智永和尚为师,深得王羲之书法真传。
虞世南原本是南朝的陈朝人,历隋入唐。他是浙江慈溪人,出身很高,曾求学于大学问家顾野王、徐凌,尽得真髓。这个徐凌,就是和庾信比肩的南朝文人,他们两个再加上各自的父亲,庾肩吾、徐擒共同形成了一种诗文风格,称作“徐庾体”,而这正是“宫体诗”的别称。我们又称作“齐梁宫体诗”,或者直呼“齐梁体”。
所以虞世南的老师是宫体诗大家,那么他的诗文是否继承了宫体诗“彩丽竞繁、兴寄都绝”的特色呢?是有的,幸运的是他所在的时代发生了巨变,虞世南的个人经历导致了文风的变化。
他的仕途生涯是丰富的,早期在陈朝担任西阳王幕僚。陈朝灭亡后,他和哥哥虞世基一起进入隋朝京师长安,成为“北漂”,其实是灭国之臣。江都事变后,宇文化及弑杀隋炀帝,虞世南跟随到聊城,随后宇文化及兵败被杀,他又被窦建德抓获。两年后,秦王李世民灭窦建德,虞世南进入秦王府,终于遇到了正主。他个子矮小,但是性格直爽敢言,就像魏征一样敢于直谏,加上文采飞扬,因此深受李世民器重。
李世民对虞世南是非常敬重的,以至于后来修建“凌烟阁”,入阁二十四位大功臣,虞世南是排上了号的。这是非常了不得的荣耀,类似于我们今天的开国十大元帅之类的排名。
一生功名,混到凌烟阁,也算是再无高处可去了。
但是对于虞世南个人来说,未必就很爽。为什么呢?因为他老是被灭国。就算在新朝当官,新皇帝对他非常器重,而实际上虞世南在旧主不断灭亡的过程中是遭受了一次次心理打击的。这种感觉就在虞世南的诗文中若隐若现,虽然不能明言,但是整体的风格、气度可以感觉得出来。
清高现寒凉,我们具体来看这首《蝉》:
垂緌饮清露,流响出疏桐。
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
这首诗看起来很像五绝,唐诗的味道已经出来了。因为当时虽然没有平仄的概念,但“永明体”已经开始按照四声对格律作出要求。所以诗的音律是清朗通顺的。
我们看内容。
“垂緌饮清露,流响出疏桐。”緌,读ruí,因为这个字不常用,左边的绞丝旁没有简化,所以我们在写的时候还是要写原字。古代的官帽垂着两根带子,就叫緌,这里是指蝉头上的两根触须。“饮清露”,我们今天都知道蝉是通过嘴扎入树皮吸取树汁生存,但是古人不清楚,他们认为蝉就是靠饮露水活的。“流响”,就是蝉发出叫声。这两句就是写蝉的形态。
鸣蝉饮用清纯的露水,发出的叫声从稀疏的梧桐叶中传了出来,飘得很远。
“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藉,在这里念jiè,就是凭借的意思。声音传得远,并不是借助了秋风,而是因为我自己站得高。
我不需要借助别人,凭我自己的能力,就能让声名远播。这是一种独立的人格体现。
蝉这种昆虫,在大自然中来说是一种微弱的生命,一直并不为文人重视。而将蝉写出独立人格,就是从虞世南开始。后来的骆宾王、李商隐都曾经咏蝉,虽然味道各有不同,但是也算是在咏物诗中开出一个类别来。这就得益于虞世南写蝉,写出了一种不凭借他人力量,不巴结谁,全靠自身实力的高傲精神。
这也是他一生的真实写照。
借物自旷,就是咏物诗的存在基础。看起来是在写蝉,实际上句句都是在写自己。这首诗在虞世南,就是写出了文人独立、清高的一面,而这种感觉,骆宾王的《在狱咏蝉》、李商隐的《蝉》都没有。因为这是虞世南的生活经历、生活背景所决定的。
他有实力清高,他也想清高。
秋蝉易悲我
《在狱咏蝉》主要是抒发自己被冤枉下狱:“无人信高洁,谁为表予心。”骆宾王一腔心思,无人可诉,诗意一发不可收拾,纵横而不低垂。正是这裂帛一问,将自我高洁表露无遗,也因此成为千古名句,为后世文人所喜爱和引用。
而李商隐的《蝉》则偏重于对个人仕途不顺,生活挫折郁闷情绪的抒发:“本以高难饱,徒劳恨费声。”本来就因为栖身高枝之上难以饱腹,即使悲鸣不断却无人同情。因为吃不饱而悲鸣,这里是诗人的自身生活的映射,因为志气高洁,不同流合污,导致生活艰难,多方求助却无人关照。
“咏蝉三绝”中,骆宾王、李商隐的书写角度、出发点不一样,所以也很难写出虞世南的“清高之气”。因为虞世南的身份不一样,他的清高之中透着一份自得,就是自视甚高。第四句提到秋风,实际上蝉到了秋天,基本上就没戏了,这也是秋蝉普遍带有悲伤、悲凉之气的原因。但是虞世南的诗一点都没有那种感觉,那是因为他过得不错,虽然三朝之臣,但是三朝的君主都是相当地厚待他。
他只是在心里隐隐有一丝丝寒凉。我们从这首小诗也很明显能感觉出来,“清露”、“疏桐”、“秋风”这些意象的联结,透露出虞世南心境的清冷。他虽然有才而自负,却因为自己的人生经历,在文字中自带了一丝淡淡的忧伤。
在几个朝代更替中,他屡次背离旧主,人生定位上可能自己把自己看作一个投降派,而受到的教育,让他无法完全抽离传统观点而释怀。被抓了两次,国家被灭了两次,都跟着胜利者继续当官,这对正统文人之骨来说,可以算作是耻辱。虽然在当时还没有很重的“臣为君死气节高”的概念,但总归是不让人愉快的。
我们读懂了虞世南这个人,就会发现这首小诗,不但清高,还有一丝无能为力的自旷在里面。
而这种意在言外、言在诗外的特性正是唐诗的未来。
虞世南的蝉,清高,自负,骨气,却透露出一丝冷清。
二、骆宾王《在狱咏蝉(并序)》
骆宾王(约626—684后),唐代文学家。字观光。婺州义乌(今属浙江)人。曾任临海丞。后随徐敬业起兵反对武则天,作《讨武瞾檄》,兵败后不知所终,或说被杀,或说为僧。他与王勃、杨炯、卢照邻以诗文齐名,为“初唐四杰”之一。有《骆宾王文集》。
这首诗作于唐高宗仪凤三年(678)。当年,屈居下僚十多年而刚升为侍御史的骆宾王因上疏论事触忤武则天,遭诬,以贪赃罪名下狱。闻一多说,骆宾王“天生一副侠骨,专喜欢管闲事,打抱不平、杀人报仇、革命,帮痴心女子打负心汉”(《宫体诗的自赎》)。这些话道出了骆宾王下狱的根本原因。他敢抗上司、敢动刀笔,于是被当权者以“贪赃”与“触忤武后”的罪名收系下狱。此诗是骆宾王身陷囹圄之作。
【原文】
余禁所禁垣西,是法厅事也,有古槐数株焉。虽生意可知,同殷仲文之古树⑴;而听讼斯在,即周召伯之甘棠⑵,每至夕照低阴,秋蝉疏引,发声幽息,有切尝闻,岂人心异于曩时⑶,将虫响悲于前听⑷?嗟乎,声以动容,德以象贤。故洁其身也,禀君子达人之高行;蜕其皮也,有仙都羽化之灵姿。候时而来,顺阴阳之数; 应节为变,审藏用之机。有目斯开,不以道昏而昧其视;有翼自薄,不以俗厚而易其真。吟乔树之微风,韵姿天纵; 饮高秋之坠露,清畏人知。仆失路艰虞,遭时徽纆⑸。不哀伤而自怨,未摇落而先衰。闻蟪蛄之流声⑹,悟平反之已奏;见螳螂之抱影,怯危机之未安。感而缀诗⑺,贻诸知己。庶情沿物应,哀弱羽之飘零; 道寄人知,悯余声之寂寞。非谓文墨,取代幽忧云尔。
西陆蝉声唱⑻,南冠客思深⑼。
那堪玄鬓影⑽,来对白头吟⑾。
露重飞难进⑿,风多响易沉⒀。
无人信高洁⒁,谁为表予心⒂。
【注释】
⑴“虽生意”二句:东晋殷仲文,见大司马桓温府中老槐树,叹曰:“此树婆娑,无复生意。”借此自叹其不得志。这里即用其事。
⑵“而听讼”二句:传说周代召伯巡行,听民间之讼而不烦劳百姓,就在甘棠(即棠梨)下断案,后人因相戒不要损伤这树。召伯,即召公。周代燕国始祖名,因封邑在召(今陕西岐山西南)而得名。
⑶曩时:前时。
⑷将:抑或。
⑸徽纆(mò):捆绑罪犯的绳索,这里是被囚禁的意思。
⑹蟪(huì)蛄(gū):一种比较小型的蝉。
⑺缀诗:成诗。
⑻西陆:指秋天。《隋书·天文志》:“日循黄道东行一日一夜行一度,三百六十五日有奇而周天。行东陆谓之春,行南陆谓之夏,行西陆谓之秋,行北陆谓之冬。”
⑼南冠:楚冠,这里是囚徒的意思。用《左传·成公九年》,楚钟仪戴着南冠被囚于晋国军府事。深:一作“侵”。
⑽那堪:一作“不堪”。玄鬓:指蝉的黑色翅膀,这里比喻自己正当盛年。
⑾白头吟:乐府曲名。《乐府诗集》解题说是鲍照、张正见、虞世南诸作,皆自伤清直却遭诬谤。
⑿露重:秋露浓重。飞难进:是说蝉难以高飞。
⒀响:指蝉声。沉:沉没,掩盖。
⒁高洁:清高洁白。古人认为蝉栖高饮露,是高洁之物。作者因以自喻。
⒂予心:我的心。
【译文】
囚禁我的牢房的西墙外,是受案听讼的公堂,那里有数株古槐树。虽然能看出它们的勃勃生机,与东晋殷仲文所见到的槐树一样;但听讼公堂在此,像周代召伯巡行在棠树下断案一般。每到傍晚太阳光倾斜,秋蝉鸣唱,发出轻幽的声息,凄切悲凉超过先前所闻。难道是心情不同往昔,抑或是虫响比以前听到的更悲?唉呀,蝉声足以感动人,蝉的德行足以象征贤能。所以,它的清廉俭信,可说是禀承君子达人的崇高品德;它蜕皮之后,有羽化登上仙境的美妙身姿。等待时令而来,遵循自然规律;适应季节变化,洞察隐居和活动的时机。有眼就瞪得大大的,不因道路昏暗而不明其视;有翼能高飞却自甘澹泊,不因世俗浑浊而改变自己本质。在高树上临风吟唱,那姿态声韵真是天赐之美,饮用深秋天宇下的露水,洁身自好深怕为人所知。我的处境困忧,遭难被囚,即使不哀伤,也时时自怨,像树叶未曾凋零已经衰败。听到蝉鸣的声音,想到昭雪平反的奏章已经上报;但看到螳螂欲捕鸣蝉的影子,我又担心自身危险尚未解除。触景生情,感受很深,写成一诗,赠送给各位知己。希望我的情景能应鸣蝉征兆,同情我像微小秋蝉般的飘零境遇,说出来让大家知道,怜悯我最后悲鸣的寂寞心情。这不算为正式文章,只不过聊以解忧而已。
深秋季节西墙外寒蝉不停地鸣唱,蝉声把我这囚徒的愁绪带到远方。
怎堪忍受正当玄鬓盛年的好时光,独自吟诵白头吟这么哀怨的诗行。
露重翅薄欲飞不能世态多么炎凉,风多风大声响易沉难保自身芬芳。
无人知道我像秋蝉般的清廉高洁,有谁能为我表白冰晶玉洁的心肠?
【鉴赏】
这首诗前有一段序,而一些唐诗选本往往只录诗,对序则弃而不录。其实这段序文与诗是一有机整体,诗中比兴寓意,亦即自然之物与人格化身的契合,是以序文的铺叙直言为前提的。诗序合读可解二者契合之妙。
这段小序可以说是一篇简短而精美的骈文,是一篇很有情致的抒情小说。诗人在这段序文中叙说了自己作诗的缘起,叙说了蝉的形态、习性及美德,抒发了自己“失路艰虞,遭时徽纆”的哀怨之情。诗人首先从禁所的古槐写起,运用晋代殷仲文仕途失意及西周时召公明察狱讼的典故,表达了自己身陷囹圄的痛苦和乞盼有司明察的心愿。然后,写闻蝉鸣生悲感,“岂人心异于曩时,将虫响悲乎前听”,以反问的语句把蝉与己、心与物联系在一起。以拟人的笔法铺叙蝉的美德、从蝉的形态习性写起,写蝉适应季节的变化,随季节、气候的变化而出现;写蝉翼甚薄,蝉目常开,“不以道昏而昧其视,不以俗厚而易其真”。诗人谓之具有“君子达人之高行”。因为蝉有这样的美德,所以诗人才引蝉自喻,以蝉为自己的人格化身。刘勰《文心雕龙·物色》云:“情以物迁,辞以情发。一叶且或迎意,虫声有足引心。”骆宾王以蝉喻己,顾影自怜,正是感物联类,情以物迁。从骆宾王作于同时期的《萤火赋序》中也可印证此论断:“物有感而情动,迹或均而心异。响必应之于同声,道固从之于同类。”诗人的体验说明了感物生情的道理,人的审美心理结构与自然之物的某种同构对应。诗人咏蝉之妙,不仅在于符合同构对应的原理,而且还在于蝉意象所包涵的丰富的文化内蕴。
此诗正文起二句在句法上用对偶句,在作法上则用起兴的手法,以蝉声来逗起客思,诗一开始即点出秋蝉高唱,触耳惊心。接下来就点出诗人在狱中深深怀想家园。
三、四两句,一句说蝉,一句说自己,用“那堪”和“来对”构成流水对,把物我联系在一起。诗人几次讽谏武则天,以至下狱。大好的青春,经历了政治上的种种折磨已经消逝,头上增添了星星白发。在狱中看到这高唱的秋蝉,还是两鬓乌玄,两两对照,不禁自伤老大,同时更因此回想到自己少年时代,也何尝不如秋蝉的高唱,而今一事无成,甚至入狱。就在这十个字中,诗人动作比兴的方法,把这分凄恻的感情,委婉曲折地表达了出来。同时,白头吟又是乐府曲名。相传西汉时司马相如对卓文君爱情不专后,卓文君作《白头吟》以自伤。其诗云:“凄凄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见《西京杂记》)这里,诗人巧妙地运用了这一典故,进一步比喻执政者辜负了诗人对国家一片忠有之忱。“白头吟”三字于此起了双关的作用,比原意更深入一层。十字之中,什么悲呀愁呀这一类明点的字眼一个不用,意在言外,充分显示了诗的含蓄之美。
接下来五六两句,纯用“比”体。两句中无一字不在说蝉,也无一字不在说自己。“露重”“风多”比喻环境的压力,“飞难进”比喻政治上的不得意,“响易沉”比喻言论上的受压制。蝉如此,诗人也如此,物我在这里打成一片,融混而不可分了。咏物诗写到如此境界,才算是“寄托遥深”。
诗人在写这首诗时,由于感情充沛,功力深至,故虽在将近结束之时,还是力有余劲。第七句再接再厉,仍用比体。秋蝉高居树上,餐风饮露,没有人相信它不食人间烟火。这句诗人喻高洁的品性,不为时人所了解,相反地还被诬陷入狱,“无人信高洁”之语,也是对坐赃的辩白。然而正如战国时楚屈原《离骚》中所说:“世混浊而不分兮,好蔽美而嫉妒”。在这样的情况下,没有一个人来替诗人雪冤。“卿须怜我我怜卿”,意谓:只有蝉能为我而高唱,也只有我能为蝉而长吟。末句用问句的方式,蝉与诗人又浑然一体了。
好诗,不但要有诗眼,以放“灵光”,而且有时须作“龙吟”,以发“仙声”。对照杨炯的《从军行》与杜甫《蜀相》,两诗若无“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这样的“龙吟”句殿后,直抒胸臆,剖献“诗心”,则全篇就木然无光了。《在狱咏蝉》亦然,尾联诗人愤情冲天,勃发“龙吟”,喷出蕴蓄许久的真情:“无人信高洁,谁为表予心”,遂脱去了前三联罩裹诗句的“蝉身”,使人看到了作者洁纯无瑕的报国诚心,这颗诚心恰如其序文所说,乃“有目斯开、不以道昏而昧其视,有翼自薄,不以俗厚而易其真。吟乔树之微风,韵姿天纵;饮高秋之坠露,清畏人知。”不以世俗更易秉性,宁饮坠露也要保持“韵姿”。正是这裂帛一问,才使《在狱咏蝉》成为唐诗的卓荦名篇,超然于初唐诸宫体艳诗之上。
明代陆时雍《唐诗镜》:大家语,大略意象深而物态浅。
明代黄克缵、卫一凤《全唐风雅》:黄云:咏蝉诗描写最工,词甚雅正。
明代锺惺、谭元春《唐诗归》:钟云:“信高洁”三字森挺,不肯自下。
明代周珽《唐诗选脉会通评林》:次句映带“在狱”。三、四流水对,清利。五、六寓所思,深婉。尾“表”字应上“侵”字,“心”字应“思”字,有情。咏物诗,此与《秋雁》篇可称绝唱。
清代顾安《唐律消夏录》:五、六有多少进退维谷之意,不独说蝉、所以结句便可直说。
清代黄生《唐诗矩》:尾联总冒格。序已将蝉赋尽,诗只带写己意,与诸咏物诗体格不同。语兼比兴(“露重”句下)。
清代卢麰、王溥《闻鹤轩初盛唐近体读本》:陈德公先生曰:三四现成恰好,转觉增凄。第二“客思侵”三字凑韵,信阳多犯此流弊,评:“客思侵”同似凑弱,但以对起,犹可掩拙,若复散行,更成率易,此又不可不知。李白山曰:结承五六缴足,更为醒快。
清代施补华《岘佣说诗》:《三百篇》比兴为多,唐人犹得此意。同一《咏蝉》,虞世南“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是清华人语;骆宾王“露重飞难进,风多响易沉”,是患难人语;李商隐“本以高难饱,徒劳恨费声”,是牢骚人语。比兴不同如此。
清末高步瀛《唐宋诗举要》:以蝉自喻,语意沉至。
三、李商隐《蝉》
李商隐(约813—约858),字义山,号玉谿生,怀州河内(今河南沁阳)人。开成二年(837)进士。曾任县尉、秘书郎和东川节度使判官等职。因受牛李党争影响,被人排挤,潦倒终身。所作“咏史”诗多托古以讽,“无题”诗也有所寄寓,至其实际含义,诸家所释不一。擅长律、绝,富于文采,具有独特风格,然有用典太多,意旨隐晦之病。有《李义山诗集》。
李商隐生当晚唐时期,一生经历由唐宪宗至唐宣宗六朝,正值牛李党争相当激化之时。李商隐初依牛党,后改投李党,一直在两党争斗的夹缝中挣扎,备受排挤,一生困顿不得志。此诗大约作于唐宣宗大中二年(848)秋,当时诗人仕途不顺,希望得到令狐绹的帮助提携,但遭到拒绝。诗人从桂管观察使郑亚幕府归来,行至夔峡,有感于自己如“梗泛”的漂泊生活,写下了这首诗。
【原文】
本以高难饱⑴,徒劳恨费声⑵。
五更疏欲断⑶,一树碧无情⑷。
薄宦梗犹泛⑸,故园芜已平⑹。
烦君最相警⑺,我亦举家清⑻。
【注释】
⑴以:由于。高难饱:古人认为蝉居高树,吮吸清露为生,高处露水少,所以难以饱腹。《吴越春秋·夫差内传第五》:“秋蝉登高树饮清露,随风㧑挠,长吟悲鸣。”高,即指高处,树之顶端。同时,“高”字也含有高洁的意思。
⑵“徒劳”句:蝉终日悲鸣诉说“高难饱”的怨恨,却得不到同情,故云“徒劳”,其声白费。徒劳,白白费力,白费劲。
⑶五更(gēng):指天快亮时。中国古代把夜晚分成五个时段,用鼓打更报时,所以叫“五更”。疏欲断:指蝉声稀疏,接近断绝。疏,稀少。
⑷碧:绿。
⑸薄宦:官职卑微。梗犹泛:《战国策·齐策三》载:桃梗(桃木人)谓土偶人(泥人)曰:“子,西岸之土也,挺子以为人。至岁八月,降雨下,淄水至,则汝残矣。”土偶曰:“不然。吾,西岸之土也;吾残,则复西岸耳。今子,东国之桃梗也,刻削子以为人。降雨下,淄水至,流子而去,则子漂漂者将何如耳。”《说苑·正谏》引“漂漂”作“泛泛”。后世常用“梗泛”形容生活漂泊不定。梗,树枝。泛,漂浮。
⑹故园:对往日家园的称呼,故乡。芜已平:杂草丛生,长得一片平齐,形容荒芜景象。芜,指杂草。东晋陶渊明《归去来兮辞》:“田园将芜胡不归。”
⑺烦君:劳你。君,此处指蝉。相警:警我,向我警诫。相,指代副词,偏指一方,此指代第一人称“我”。警,警醒,提醒。
⑻亦:也。举家清:全家清贫,一贫如洗。举,全。清,清贫,清高。
【译文】
你栖息在高处,本来就难得温饱,声声苦诉不平,岂不是一场徒劳。
五更时疏疏落落,好像要停止鸣叫,那大树依然苍润,不理你的烦恼。
我已是官职卑微,还要在四方萍飘,故乡的家园早已长满了荒草。
难为你不时提醒,如同为我警告,我全家也已经和你一样,清贫而清高。
【鉴赏】
南朝梁刘勰《文心雕龙·情采》有云:“昔诗人篇什,为情而造文。”这首咏蝉诗,就是抓住蝉的特点,结合诗人的情思,“为情而造文”的。诗中的蝉,也就是诗人自己的影子。诗人抓住寒蝉栖高饮露、悲鸣欲绝这两个特点,重笔描摹其“高难饱”“恨费声”的处境遭遇,寄托自己志向高远而不免潦倒、满腔悲愤而无人同情、羁宦漂泊而遇归不得的悲剧命运,沉郁中见怨愤,怨愤中有坚守,感人至深。
首联“本以高难饱,徒劳恨费声”,闻蝉鸣而起兴。“高”指蝉栖高树,暗喻自己的清高;蝉在高树吸风饮露,所以“难饱”,这又与诗人的身世感受暗合。由“难饱”而引出“声”来,所以哀中又有“恨”。但这样的鸣声是白费,是徒劳,因为不能使它摆脱难饱的困境。明知徒劳,却复鸣不已,则恨愈恨,悲愈悲。这是说,诗人由于为人清高,所以生活清贫;而他也不是那种对官场彻底绝望之人,因为还寄希望于有力者能有所提携,最终却还是徒劳。心中的失望、遗憾逐渐郁积起来,又无人可与诉说,只好借助诗歌发幽怨之声。这样结合诗人的感受来咏物,并不会把物的本来面貌歪曲,因为咏物诗的真实,是诗人感情的真实。诗人确实有这种感受,借蝉来写,只要“高”和“声”是和蝉符合的,就可以写出他对“高”和“声”的独特感受来,可以写“居高声自远”(虞世南《蝉》),也可以写“本以高难饱”,这两者对两位不同的诗人都是真实的。
颔联“五更疏欲断,一树碧无情”进一步写蝉的处境。从“恨费声”里引出“五更疏欲断”,用“一树碧无情”来作衬托,把不得志的感情推进一步,达到了抒情的顶点,使人愈感其悲。蝉的鸣声到五更天亮时,已经稀疏得快要断绝了,可是一树的叶子还是那样碧绿,并不为它的“疏欲断”而悲伤憔悴,显得那样冷酷无情。这里接触到咏物诗的另一特色,即无理得妙。蝉声的“疏欲断”,与树叶的“碧”两者本无关涉,可是诗人却怪树的无动于衷。这看似毫无道理,但无理处正见出诗人的真实感情。“疏欲断”既是写蝉,也是寄托自己的身世遭遇。就蝉说,责怪树的“无情”是无理;就寄托身世遭遇说,责怪有力者本可以依托荫庇而却“无情”,是有理的。咏物诗既以抒情为主,所以这种无理在抒情上就成了有理,而且显得水到渠成,自然而然。
颈联“薄宦梗犹泛,故园芜已平”是一个转折,抛开咏蝉,转到自己身上。这一转就打破了咏蝉的限制,扩大了诗的内容。要是局限在咏蝉上面,有的话就不好说了。诗人在各地当幕僚,是个小官,所以称“薄宦”。经常在各地流转,好像大水中的木偶到处漂流。这种不安定的生活,使他怀念家乡。“田园将芜胡不归”(陶渊明《归去来兮辞》),更何况家乡田园里的杂草和野地里的杂草已经连成一片了,诗人思归就更加迫切。这两句好像和上文的咏蝉无关,暗中还是有联系的。“薄宦”同“高难饱”“恨费声”联系,小官微禄,所以“难饱”“费声”。经过这一转折,上文咏蝉的抒情意味就更明白了。
尾联“烦君最相警,我亦举家清”,又回到咏蝉上来,用拟人法写蝉。以“相警”绾结,“君”与“我”对举,再次紧扣咏蝉的主题,把咏物和抒情密切结合,而又呼应开头,首尾圆合。人、蝉对望对看对伤,都是一样的处境与结局,真是同病相怜。蝉的“难饱”正与“我亦举家清”相应;蝉的鸣叫声,又提醒“我”这个与蝉境遇相似的小官,想到“故园芜已平”,不免勾起赋归之念。此联在前三联几乎专写蝉的基础上,会合在一处,不但呈现出诗歌层次的变化,也表现出情感的层进关系,将感情推向高潮。
咏物诗,贵在“体物为妙,功在密附”(《文心雕龙·物色》)。这首咏蝉诗,没有把重点放在形貌的描绘刻画,而是揭示它的内在感受与深层情感。诗的前四句寄寓自己穷困潦倒的处境和悲愤无奈的心情。“本以高难饱”写出“高”与“饱”的矛盾,表明自己志行高洁,却不逢于时。“一树碧无情”披露了现实环境的冷酷。这就从主观与客观两方面抒写了自己不幸遭遇的原因。后四句写出自己泛梗飘蓬、欲归不能的羁宦生涯和“举家清”的困苦生活。诗人抓住蝉的特征加以突出描写,达到人、物一体的境界。全诗以清高、清贫为主线,通篇以蝉自喻,构思巧妙,感慨深沉,堪称绝唱。
明代唐汝询《汇编唐诗十集》:唐云:堪与骆临海、张曲江并驰。起二语意佳。“恨”,下字欠妥。
明代钟惺、谭元春《唐诗归》:钟云:五字名士赞(首句下)。钟云:三字冷极,幻极(“一树”句下)。钟云:自处不苟(末句下)。
明代周珽《唐诗选脉会通评林》:周敬曰:虞世南云“居高声自远”,骆宾王“清畏人知”、义山“本以高难饱”语,皆善言蝉之德。周珽曰:此借蝉自况也。前四句言蝉以高洁,空有声闻,其如疏断于碧树间何!后四句自言宦游飘泊,致家乡荒秽,亦由清高自好故耳。乃烦尔类勤相警励如此。触物兴情,良可悲也。
清代朱鹤龄《李义山诗集补注》:此以蝉自况也。神韵悠扬。
清代黄周星《唐诗快》:说得有品有操,竟似虫中夷齐(“本以”句下)。
清代顾安《唐律消夏录》:首二句写蝉之鸣,三四写蝉之不鸣;“一树碧无情”,真是追魂取气之句。五六先作“清”字地步,然后借“烦君”二字折出结句来,法老笔高,中晚一人也。
清代陆次云《五朝诗善鸣集》:清绝。
清代吴乔《围炉诗话》:义山《蝉》诗,绝不描写用古,诚为杰作。
清代钱良择《唐音审体》:神句非复思议可通,所谓不宜释者是也(“一树”句下)。
清代屈复《唐诗成法》:三、四流水对,言蝉声忽断忽续,树色一碧。五、六说目前客况,开一笔,结方有力。通首自喻清高。
清代屈复《玉谿生诗意》:三、四承“恨费声”。五、六又应“难饱”。七结前四,八结五、六。本言其费声,而翻写不鸣。盖除却五更欲断,此外无不鸣时也。“高”即“清”也。本以居高,终身难饱,鸣以传恨,徒劳费声。惟至五更,树碧无情,乃不鸣耳。费声如此,梗泛园芜,吾之遭逢如此。故烦君相警,而举家亦清也。
清代姚培谦《李义山诗集笺注》:姚培谦曰:此以蝉自况也。蝉之自处既高矣,何恨之有?三承“声”字,四承“恨”字。五、六言我今实无异于蝉。听此声声相唤,岂欲以警我耶?不知我举家清况已惯,毫无怨尤,不劳警得也。
清代李因培《唐诗观澜集》:追魂之笔,对句更可思而不可言(“五更”二句下)。
清代范大士《历代诗发》:炉锤极妙,此题更无敌手。
清代沈德潜《唐诗别裁》:取题之神(“五更”句下)。
清代周咏棠《唐贤小三昧集续集》:十字神妙(“五更”二句下)。结意好。
清代徐德泓、陆鸣皋《李义山诗疏》:徐德泓曰:此从事幕府而以蝉见意也。首联写高洁。项联微寓失所依栖意,是以嗟泛梗而兴故园之思也。末以人、物同情结之。前写物,而曰“高”曰“恨”,曰“欲断”“无情”,不离乎人;后写人,而曰“梗”曰“芜”曰“清”,不离乎物,正诗家针法精密处。陆鸣皋曰:规模少陵《促织》作,而俊尤过之。
清代纪昀《玉谿生诗说》:起二句斗入有力,所谓意在笔先。前半写蝉,即自喻;后半自写,仍归到蝉。隐显分合,章法可玩。李廉衣曰:“‘一树’句纤脆,此等犹易误人。”与归愚意反,然可以对参。
清代黄叔灿《唐诗笺注》:上四句就蝉之大致刻划,便有比意。起极超脱,人不能道也,入神之笔也。“薄宦”一联,即自己说,结二语仍收转蝉说,觉“一树”句更情思惘然。古人善咏物者必有比托。
清代宋宗元《网师园唐诗笺》:咏物而揭其神,乃非漫咏(“五更”二句下)。
清代李家瑞《停云阁诗话》:诗有似是而实非者,如义山《蝉》诗:“五更疏欲断,一树碧无情”一联,戈芥舟先生以为得题之神,李廉衣先生讥其纤脆。二说均为有理。以余考之,蝉不夜鸣,况五更正吸露之辰,非鼓翼之候,则所云“疏欲断”者,自属臆想之误。下句专取上句神理,若上句有着,下句便有不言之妙,上句影响,则下句亦可删矣。
清代冯浩《玉谿生诗集笺注》:(“五更”二句)所谓屡启陈情而不之省,写得如许沉痛!
清代张文荪《唐贤清雅集》:比体,末点明正意。“一树碧无情”,比孟襄阳“空翠落庭阴”更微妙,玩起结自见。
清代马位《秋窗随笔》:玉谿笔墨照千古。……《咏蝉》“五更疏欲断,一树碧无情”,常人能道只字否?世徒摘其绮辞丽句而雌黄义山,不亦妄乎?谓其深学老杜,信然。
清代杨逢春《唐诗绎》:前半咏蝉,便为自己写照。……下半拍合到听蝉之情,紧抱前四,如灯之于影。“清”者,犹言清贫、清苦,即所谓“高难饱”也。
清代袁枚《诗学全书》:首二从闻蝉起。三句承上“声”字,四句承上“高”字。五、六转,言薄宦而起故园之思,那堪更闻尔声之相警也。末仍合到闻蝉作结。
清代孙洙《唐诗三百首》:(首句)无求于世,(次句)不平则鸣;(三句)鸣则萧然,(四句)止则寂然。上四句借蝉喻己,以下直抒己意。
清代章燮《唐诗三百首注疏》:托蝉以寄意也。(上半)咏蝉即所以咏己也。(下半)此四句抒己意。夫蝉以清高饮露,何由得饱?吾犹恨其抱叶悲鸣,朝夕嘒嘒,不胜其劳,徒费清声,所以五更疏引,欲断于秋风白露中耳。然一树之阴,终不能保其身,亦觉无情甚矣。此蝉之患不可预防螳螂乎?乃我也宦情已薄,强梗自居,犹泛泛于斯,何也?况我之故园荒芜未久,尚可治平,归则宜矣。适闻蝉声,烦君相警,最为关切,而我之举家清贫廉洁,亦犹之吸风饮露而已。
清代沈厚塽《李义山诗集辑评》:朱彝尊曰:三四一联,传神空际,超超玄著,咏物最上乘。第四句更奇,令人思路断绝。何焯曰:老杜之苗(裔)。小冯云:腹连落句直下,五六正见易作求田问舍之计,结则穷而益贤也。
清代吴仰贤《小匏庵诗话》:义山实有白描胜境,如《咏蝉》云:“五更疏欲断,一树碧无情。”……不著一字,尽得风流。
清代施补华《岘佣说诗》:三百篇比兴为多,唐人犹得此意。同一咏蝉,虞世南“居高声自远,端不藉秋风”,是清华人语;骆宾王“露重飞难进,风多响易沉”,是患难人语;李商隐“本以高难饱,徒劳恨费声”,是牢骚人语。比兴不同如此。
清代张燮承《小沧浪诗话》:李义山《李花》云:“自明无月夜,强笑欲风天。”《蝉》云:“五更疏欲断,一树碧无情。”……是皆能离形得似,象外传神。赋物之作若此,方可免俗。
清代李佳《左庵词话》:李义山咏《蝉》《落花》二律诗,均遗貌取神,益见其品格之高。推此意以作词,自以白描为妙手,岂徒事堆砌者所能见长。
近代张采田《李义山诗辨正》:起四句暗托令狐屡启陈情不省,有神无迹,真绝唱也,非细心不能味之。“一树”句,传题之神,何等高浑!而廉衣讥其“纤诡”,纪氏取之,无识甚矣。
近代俞陛云《诗境浅说》:此与骆宾王《咏蝉》,各有寓意。骆感钟仪之幽禁,李伤原宪之清贫,皆极工妙。起联即与蝉合写,谓调高和寡。臣朔应饥,开口向人,徒劳词费。我与蝉同一慨也。三四言长夜孤吟,而举世无人相赏。若蝉之五更声断,而无情碧树,仍若漠漠无知。悲辛之意,托以俊逸之词,耐人吟讽。五六专说己事,言宦游无定,而故里已荒。末句仍与蝉合写,言烦君警告。我本举室耐贫,自安义命,不让君之独鸣高洁也。学作诗者,读宾王《咏蝉》当惊为绝调,及见玉溪诗,则异曲同工。可见同此一题,尚有余意。若以他题咏物,深思善体,不患无着手处也。
中国现代学者、文学研究家钱锺书《谈艺录》:蝉饥而哀鸣,树则漠然无动,油然自绿也(油然自绿是对“碧”字的很好说明)。树无情而人(“我”)有情,遂起同感。蝉栖树上,却恝置(犹淡忘)之;蝉鸣非为“我”发,“我”却谓其“相警”,是蝉于我亦“无情”,而我与之为有情也。错综细腻。
(记于2023.4.28)
用户评论
这首诗描写蝉鸣声景,真是把夏日的热烈与生机表现得淋漓尽致!我最喜欢第二句“蝉鸣清脆如玉 chime”,简单而精炼却又充满美感,仿佛能听到那清脆的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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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着这些诗词,仿佛置身于葱翠树下,耳边传来清新的蝉鸣声,感受到了浓厚的夏季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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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这三绝写得很贴切,蝉叫的声音确实夏天气象的一个很好的象征,让人想起炎热的夏天,也让我想起小时候的暑假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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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翠绿枝头”这样简单而富有画面感的描写,将蝉的环境描绘得非常生动。作者用简洁的语言展现了蝉鸣的清脆以及夏日的景象,令人耳目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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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这个 "咏蝉三绝" 的主题略显单调,或许可以结合其他元素进行拓展,比如描写蝉鸣带来的伤感或思考,让诗歌更富有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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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认为这两句“春思故园客望断/夏日暑喧落叶惊”的押韵感觉有些生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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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的很一般啊,没什么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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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写蝉鸣,我觉得可以选择一些更委婉的手法,而不是直接描述“蝉鸣清脆如玉 chime”,这样的描写过于简单粗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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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听蝉叫一直是我的小爱好!文章捕捉到蝉鸣的声调和夏日氛围很好,让我觉得很舒适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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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这三绝里"翠绿枝头声声乐/满园清香伴晚风" 这两句,将蝉鸣与夏天自然景色融合得恰到好处,读来更加生动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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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这首诗表达了一种很平和的感情,它不像一些悲情的诗歌那样充满戏剧感,我更喜欢这种淡淡的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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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鸣清脆如玉 chime" 这句很有画面感呀!仿佛能听到蝉鸣的声音,听着就觉得夏天充满了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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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对夏日景物的描绘很细致,比如 "满园清香伴晚风" ,读来让人感觉夏天清新鲜活、鸟语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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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詠物类的文章,特别是对生活中小事物的观察和描写,比如这首咏蝉三绝,将蝉鸣的声响与夏日的景色结合,展现了一种很诗意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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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作者是想表达一种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希望人们能够珍惜美好的夏天,享受清新的空气和美丽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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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诗写得很好,朗朗上口,而且很有意境,让我感受到夏日的清新与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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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鸣一直是夏季的代表声音,作者通过一首三绝将这种自然美感完美地展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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