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雪如玉
我叫韩思,今年23岁。
大学马上就要毕业了,可我没有像别人那样兴奋,这辈子我都想藏在象牙塔里不出来。因为我不想走进这个复杂的社会,在浮躁中痛苦挣扎。
虽然我现在开始试着原谅自己,接纳自己,心再痛也要擦干眼泪继续活下去,但我仍然在深夜梦醒时分,咀嚼着自己曾经一时的放纵带来的苦果,深深自责。
这一切,源于我14岁那年。当时,我在三中读初二,学习成绩虽然不是名列前茅,却也是老师眼里有希望的好学生,是爸妈心目中的好孩子。
我爸妈经营着一家杂货店,生意兴隆,爷爷在家操持家务,一家人和睦温馨。
如果生活是一池汩汩泉水,永远这么轻盈地流淌那该多好啊!
可是我爸连日来脸色腊黄,身体削痩如材,常常呕吐酸水,肚子却象一个孕妇迅速膨胀,去医院检查原来患上了肝癌。
这个噩耗如晴天霹雳,让全家人蒙上了阴影。我爸才30多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
我妈犹豫再三,把店铺转让出去,带着凑合起来的30多万元全部家当,逼着我爸去省医院,做放疗、化疗。
家里留下年迈的爷爷和忧心忡忡的我。
那段时间我感觉天要踏下来了,整日惶恐不安。
爷爷强忍着心里的担扰,硬撑着像往常一样,早早地煮好三餐,让我衣食无忧安心上学,但我还是觉得不安,没有耐心像往日一样埋头苦读。
班上平时一个挺聊的来的女同学,问我最近怎么了,知道我不开心的原因后,她说过几天国庆节放假,她过生日,带我一起去开心一下,我迟疑了一会答应了。
10月1号这天,我跟着女同学,来到位于百合酒店旁边的浪潮KTV。
包厢里五彩斑斓的霓虹灯不停地闪烁,桌子上面摆着香槟和几碟点心,已有几个15岁左右的女孩正在唱歌,其中两个女孩是隔壁班的同学。她们清丽的脸上都描着眉毛,打了口红,握麦克风的手指上戴着长长的彩甲,显得纤细精巧。
因为年龄相仿,有点拘谨的我,在轻柔舒缓的旋律下慢慢放松下来。
不一会儿进来几个17岁左右的男孩子,有的头发染着满头金黄色,有的蓝白相间,看起来好怪异,只有一个又高又帅的男孩子,没有染发,剪着简单的小板寸,满头青丝浓密黑亮,手里还端着生日蛋糕。
他们点了很多啤酒和香槟,大家手牵手,围着女同学,祝福她生日快乐。他们随着美妙的旋律,狂热地舞动起来,夹在中间的我,只好跟着他们笨拙地摇摆、歌唱。
对面墙壁上45英寸的电视,播放着一首首缠绵悱恻的情歌,动人心弦的歌曲撩拔着大家的情绪,刺激着他们的神经细胞。他们像从笼子里放飞的小鸟,放开喉咙,跟着旋律大声歌唱,双手打着响指,扭动着腰肢,尽情地释放着身上的激情。
我不会跳,木纳地坐在一旁喝香槟,心里对他们充满了羡慕。女同学见我独坐一旁,硬拽着我一起蹦蹦跳跳。我僵硬地扭动着身子,跟不上她的节奏,扫兴地坐回到座位上。
那个黑发男孩,后来我才知道他叫李涛,他抛下大家,跑到我身边,倒了满满的一杯啤酒给我,邪魅一笑:“喝下这杯啤酒,我包你什么舞都会跳。”
我胀红着脸连连摆手。他吱笑一声,拧开一瓶啤酒,一口气灌下,然后挑衅地看着我:“来这里不就是来开心的吗?”
是啊,我就是来开心的,坐在这儿像个傻瓜一样干嘛呢?但是喝杯啤酒就真的什么舞都会跳了?我狐疑地看着眼前这个男孩,心一横也想像他一样把酒一口气灌进去。
啤酒一下肚,我感觉嘴巴里苦苦的,像喝了米泔水,有点想吐,过了几分钟,一股热浪从肚子里往头上涌动,我感觉头有点晕。
这个时候,李涛双手牵着我的手,用力把我拽起来,他扶着我慢慢地随着音乐扭动,我也不知从哪里升出一股力量与勇气,跟着他摇头晃脑。
震耳欲聋的旋律掩盖了我的窘迫与走调的歌声,我不知不觉地全身放松,像是被囤积太久的洪水,一经打开闸门,如泄洪般激情澎湃,浑身的细胞随着铿锵有力的音乐,肆无忌惮地挥舞咆哮奔腾。
那种宣泄后的淋漓酣畅,像一把利剑,劈开了我沉封已久的身体,全身酸痛过后,我忘记了繁重的学习,忘记了害怕失去父亲的惶恐,迎来了一种别样的轻松与惬意,以至于从那以后我开始对跳舞上了瘾。
后来我常常应李涛的邀约,一到星期六,就去KTV尽情的放纵,享受着那片刻的轻松。
17岁的李涛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整日里游手好闲,他父母管不住他。
但李涛娴熟的舞姿,邪魅的笑容,痞帅痞帅的气质,以及对我的热情关注,慢慢地浸没了我懵懂的青春,我喜欢上了李涛,但生活的残酷一步步嗤笑着向我逼近还不自知。
元旦节那天晚上是我的15岁生日。我爸化疗回来了,他整个人瘦得像一根竹竿,眼睛凹陷进去,头发掉的光秃秃的像个和尚,如果是半夜看到肯定会吓一跳。我妈也瘦了一大圈,曾经红润饱满的脸上憔悴不堪,黑色的眼睑似布袋挂在脸上,像极了大熊猫。
大家心情都不是很好,我往日的生日蛋糕也没有了,我理解他们,可是我帮不上任何忙,只能默默地回到房间复习功课。也许是最近玩得比较疯狂,很多功课落下了,几次小考成绩都开始下滑,我的心情很沮丧,复习起来感觉很吃力。
晚上八点钟,李涛打来电话,他约我去百合酒店一趟,说有惊喜给我。接到他的电话,我心里私下有几分窃喜,会是什么惊喜呢?
我跟我妈打了一声招呼,就去了酒店。
推开A513号房间,“嘭”的一声,五彩缤纷的彩纸飘落在我身上,李涛微笑地牵着我的手往里面走,平日里经常嗨在一起的几个小伙伴,围着桌子上的生日蛋糕和一支火红的玫瑰花,“啧啧”地羡慕,大家异口同声地祝我生日快乐,我惊喜地看着大家,又望向李涛。
原来李涛知道我今天生日,早上在他妈妈包里偷偷摸摸地拿了1千块钱,精心地准备了这一切,他公开表白了我。
“在一起在一起。”大家热情地凑合欢呼,其中有两对竟然当作大家的面作起了吻戏的示范,他们早已谈了半年的恋爱,大家已经司空见惯。
看到自己被心仪的人公开表白,我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让本就喜欢他的我瞬间心动。
尽情嗨过后,大家先后离去。李涛买了很多烟花陪我跨年,我像3岁的小孩子一样,欣喜地燃放着这些烟花,黑夜里它们在我手中绽放自己绚丽多姿的光芒,虽然短暂却令人心动。而单纯幼稚的我也如这些烟花,坠落在李涛的怀里,绽放自己的羞涩与绚丽。
当狂热的激情如潮水般退去后,我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突然发现自己就这样轻易地失去了最重要最重要的东西,那种如枯叶般飘零的失落感,沉沉地压在心头,一阵酸涩之后,泪水莫名其妙地奔涌而出。
李涛一遍遍地擦着我的眼泪,一次次地发誓他会对我不离不弃,他的承诺终于让我止住了泪水,我在他的甜言蜜语里抛去了所有的顾虑。
第二天回到家幸亏我妈没有过多追问,我小心翼翼应付过去,回想起昨夜的疯狂与失落,忐忑不安的我感觉有些东西,已经不是当初自己想像的那样了。
期末考试我的成绩还算可以,我爸妈难得欣慰地笑了。我爸的病情还是不稳定,整个春节过得依然压抑,好在这个时候有李涛在身边,我的忧伤才得以安放。
然而我还太小,有些事,有些爱,有些人根本看不透。
学校开学了,春天也来了,夹杂着寒风细雨。
我爸在家休息没多久又去医院化疗了。
李涛跟着他爸妈南下广州打工去了,我的生活又回归于繁重的学业之中。
身边突然没有李涛围着转,我常常陷入一种莫名的空虚与惆怅。每次忍不住在微信里、电话里,向他倾诉心中如细雨绵绵般的想念,可是他不是说很忙,就是说在加夜班,匆匆忙忙说两句就挂断电话,我心里的落寞如窗外的春雨肆意飘荡。
5月的天气渐渐暖和起来,褪去长长的羽绒服,我换上青秋装,决定和同学去kTV嗨一下好好放松放松。
一个春天过去,抚着隆起的小肚子,发现自己居然胖了许多,找了好几条秋裤都太小了,陡然想起大姨妈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来麻烦我了,一个念头从脑诲闪过,我呆立半响才反应过来。
当验孕棒出现鲜红的二条杠,我再也崩不位自己的情绪,跌坐在床上,泪流满面。我还是15岁,我还在上学,我接下来怎么办?
慌乱中我连忙拨打李涛的电话,可是回应我的是机械的女声:对不起!你拔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一次又一次地拔打,电话还是无人接听。那冰冷的女声像刺骨的风雪,一寸寸一点点地侵蚀着我,我感觉到全身发冷,无助地滑落在清凉的地板上,泪水如决堤的洪水泛滥成灾。
一连几天,我穿着长长的风衣,躲开所有人好奇的目光,穿行在学校与家之间,一有时间就不停地拔打李涛的电话。
李涛终于接电话了,当我哭哭啼啼告诉他,我怀孕了,他呆愣了一刻,半响他果断地要我把孩子打掉,他说我们还太小,自己都养不活自己,怎么养一个孩子?
“打掉孩子?去哪个医院?谁陪着我?你回来好不好?现在,马上。”我无助地恳求他。可是他却无情地说,他请不了假,回不来,他要我自己处理好这件事,说完他挂掉了我的电话。
我再次拔过去时,李涛的电话已经关机。
我失望地瘫软在学校厕所里。我不敢相信曾经信誓旦旦地对我说不离不弃的李涛会抛弃我?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陪着我一起来面对吗?哪怕是拿掉这个孩子?
我是怎么回到家的,我不知道。藏在卧室里,我心里的郁闷,像一座山样的沉重,软绵绵地倒在床上,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我越想越气,越想越崩溃,根本无法控制自己。我像一个愤怒的泼妇,用力摔打桌子上的书,摔笔,摔一切可以摔的东西,直至全身无力,我哭昏过去。
第二天醒来,我怕爷爷看到卧室里一地的狼藉产生怀疑,悄悄地胡乱收拾一下,就浑浑噩噩出门了。
绕着北湖公园走了好几圈,我还是买了口罩,来到第一人民医院。医院门口熙熙攘攘的人川流不息,我仿佛看到无数双眼睛盯着我的肚子,他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地议论着我。
我一个人实在没有勇气走进医院,独自从医院徘徊到北湖公园,呆坐在湖边的椅子上直到天黑。
公园的路灯亮起来了,对面马路上的路灯亮起来了,粉红的灯光反射到湖心,幽暗的波纹闪烁着七彩鳞片,似乎像个美人鱼频频向我招手。
当爷爷打来电话时,我坐在湖边,双脚已经浸湿,绝望中我才猛然想起,我还有爷爷,我还有爸爸妈妈,我要是死了,我爸妈他们怎么办?我舍不得他们,我好想好想他们,那一瞬间我突然连死的勇气都没有了。
跌跌撞撞回到家,爷爷看到我满身狼狈,他问我去哪了,今天星期五为什么没去上学。我找借口说自己感冒了,关在屋里不吃不喝。
爷爷送来感冒药,我胡乱应付过去。
盯着天花板,回想起与李涛的点点滴滴,回想起那几次的疯狂放纵,回想着他的山盟海誓,我的心有种撕心裂肺的痛。不甘心的我再次拔打李涛的电话,却已经是空号。一连几天,我像被抽干了血肉的僵尸,僵硬地躺在床上。
还有一个多月就要放暑假了,我不知道怎么办,估摸着买了两件宽松的裙子,暂时可以遮掩住渐渐隆起的肚子,等放假了我要去找李涛,去问个明白,我要逼着他陪我一起来面对这个孩子。
我背着书包装模作样地上学放学,躲开所有的同学,一个人整日神思恍惚。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心,被一点点地撕裂,还要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掩盖已经溃烂的伤口,装出天真无邪懂事乖巧的样子。
6月份,我妈陪着我爸二次化疗回来了。我妈看到我,心疼的大声惊呼:“才两个月不在家,你怎么憔悴枯萎得像个病蔫子?”
看到我妈惊讶的样子,我摸着自己的脸,目光呆滞地回到卧室。
我妈觉得不对劲,她生气地跟进卧室,张开嘴刚想破口大骂时,看到满地撕烂的书藉,摔坏的椅子,摔碎的镜子玻璃,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她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天啊!你到底怎么了?”
她犹疑了一刻,突然奋力掀开我的被子,我隆起的肚子再也藏不住了。
“啊……”我妈疯了一样的尖叫,她厉声逼问我,是谁把我的肚子搞大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更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只能目光空洞地保持沉默。
我妈气得顺手拿着一只衣架,疯狂地抽打着我的双腿,我麻木到不知道疼痛,反倒抢过衣架拼命地抽打自己不争气的肚子,试图把肚子里的东西抽打出来。
我妈夺过我手中的衣架,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悲愤地嚎啕大哭。
我没有哭,因为心中的泪水也早已经流干了,我只有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沉默。
爷爷和我爸闻声进来,爷爷看到我的肚子自责得当场晕倒,我爸惊讶地扶着门,难过得几乎摔倒。
爷爷突发脑梗没有抢救过来,就这样被我气死了,我爸唉声叹气地倒在床上,我妈凹陷的眼睛也哭肿了。
我自感罪孽深重,后悔的全身无力。
给爷爷办丧事时,我妈为了面子,不准我迈出卧室半步,我只能朝爷爷的方向跪在卧室里,没有流一滴眼泪,不是不伤心,不是不后悔,不是不悲痛,而是哭不出来。人世间最悲哀的莫过于,无论你怎么难过,无论你如何忏悔,也挽不回对至亲至爱造成的伤害。
办完爷爷的丧事后,我妈去学校给我办了休学手续,又叫来我姑姑侍候我爸,等安排妥当之后,她才忍着悲痛,柔声细语地盘问我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并保证尊重我的选择。
我妈拿到李涛的信息,到处打听联系,终于找到了他的父母。可是他父母说,李涛也还小,他早就说了不想要这个孩子,要韩思打掉,他也不想继续这段关系,随便你们怎么处理,双方自愿的事,他们做父母的也不能强迫,说完他父母就把电话挂断了。
我妈再打过去,电话已经关机了,我妈气得把电话摔得粉碎。
我没想到还是这个结局,仅存的一点希望彻底化为泡影。李涛和他父母的绝情,让我绝望得再也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我割腕自杀之际,被我妈发现,我妈愤怒地大声指责我太自私了,她哭着说我才是他们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意义,我不能只顾自己的感受,我必须要考虑他们的感受。如果我要自杀,就等于在杀他们,还让他们怎么活?
是啊!我是我爸妈的唯一,我死了,不是变相地杀害他们了吗?可我又怎么舍得杀害自己的父母呢?仔细想想,我连自杀的权利都没有。
我恨李涛,也更恨自己,可是除了无穷无尽的恨,我还能怎么样呢?
无奈之下我妈带着我偷偷去医院坠胎,可是医生检查过后说我孕期已经快6个月,婴儿胎盘前置,年龄又小,引产很危险,轻则大出血,重则有生命危险,不适合做引产手术。
我妈黑着脸回到家,把自己关在卧室哭了半天,晚上才硬撑着召开家庭会议,说要把我送到乡下,孩子生下来希望我姑姑帮着抚养。
我不同意。这个孩子是我的耻辱,我不想让这个孩子成长在我身边,时刻提醒着我曾经是多么的荒唐幼稚。我要求把孩子送到很远很远的地方,不要让我知道一丁点信息。
我妈最后尊重了我的意见,而我只要能甩掉这个包狱,怎么样都行。
10月份,孩子顺利生下来,是男是女我都没问,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就要我妈连夜送走。
想着能早点逃离这个伤心之地,我休息了几个月,就换到封闭式的明星学校继续学习,把全副身心放在学习上。
每次神思恍惚痛苦挣扎时,我就用刀片在自己的左手腕上轻轻地划出一道道伤口,用殷红的鲜血锥心的疼痛,提醒自己,我必须让自己从痛苦的漩涡中站起来。
18岁那年,我顺利考上五年制师范大学。
我爸的身体也越来越不好,即使我企图用优异的学习成绩回报于他,希望他高兴一点,希望能缓解他的病情,可是天不随人愿,我18岁那年冬天,他还是拉着我的手,满脸牵肠挂肚地离我而去。
这一次,我披麻戴孝跪送我爸,几年间一点点一滴滴一幕幕的痛苦绝望浮上心头,我无论怎么努力,怎么挽留,天还是踏下来了,我撕心裂肺地悲恸大哭起来。
这是自我爷爷去世后,我第一次放肆大哭,我无法原谅自己,但哭出来后,我的心慢慢得到舒解。
望着母亲满头白发,我知道往后余生我们是彼此的唯一依靠,我必须好好活着,认真活着。
回到学校后,我一头扎进一堆堆的学习资料里。
我先后获得优秀学生代表,优秀学习模范,虽然这一切根本就不是我的目的,但还是让我拥有几分勇气和自信。
每当夜深人静时,我还是会失眠,抚摸着手腕上的伤痕,往事依然会留驻在心中。
年少无知的我,曾经以为碰到了最纯洁最美好的爱情,谁知那是一杯看着鲜艳,喝着陶醉的毒药而已。
回想自己的这段早恋其实并不是爱情,而是两个并不成熟的灵魂,贪念一时的欢愉与放纵。
我的不幸,就是在不懂得什么是爱情的年龄,被所谓的爱情诱惑,当我发现被自己想像中的海市蜃楼欺骗时,却又手足无措,终究在早恋的漩涡中耗尽全部心力,害人害己。
我现在不再恨谁,也不再自虐,尝试着原谅自己,接纳自己。
与其纠结,不如让一切归零,其实也是自欺欺人。讲出这个故事,只是想告诉大家,其实早恋是人生成长中的毒品,表面看起来确实很美好,但它对于年少的我来说是砒霜,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希望能引以为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