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胃减肥的危害

本报记者/霍思怡

发表于2021年4月26日第993期《中国新闻周刊》

对于胃切除手术，每个人的情况都不同。有些人手术后出现厌食症，对原来喜欢的食物失去了所有的欲望；有些人每天都要上体重秤，精确测量体重到小数点后两位；有些人因为身体放松而快乐，却忽略了它。有的人经常打嗝，左肩酸痛；有的人经常打嗝，左肩酸痛。还有人减掉了20磅，但对自己的外表更加不满意。他们有了新的胃、新的身体，在与不同欲望的战斗中，也反思了一个全新的“自我”。

在接受四分之三胃切除的人中，70%以上是女性，其中大多数是年轻女孩和生过第二个孩子的母亲。手术后，他们的生活一部分彻底改变，另一部分仍在循环。而排队等待手术的人们还在等待“魔法”的到来。

胃切除“就像割双眼皮”

像杨天真一样，很多人都接受胃切除手术来控制血糖、恢复健康。但阳阳不一样。她切除胃的目的很明确：变漂亮。

阳阳有两个身份：一个是日本大公司的普通员工，一个是微博上知名的整容博主。她接受过双颌、颧骨、下颌骨、T型下巴、额头缩小、眼睛、鼻子、嘴唇、人中缩短、眉毛假体、魔滴隆胸等医学美容手术。她声称脸部几乎所有可活动的部位都被重塑了。

“当整容到了一定程度，就没什么办法了，只能让自己变瘦，才能达到非常好看、漂亮的状态。同一张脸，90斤和110斤是不一样的。”前者更加立体，脸型更加精致。”她解释道。

阳阳认为，与胃切除术后可能出现的营养不良后果相比，变胖更可怕。

刚来日本留学时，她在居酒屋打工。有一次，当她前面的美女服务员下班时，轮到她给客人倒酒了，客人们纷纷做出“哎呀，太丑了，吓死我了”的表情。还有一次，在我工作的地方，每个人都被允许私下吃一些“顾客不想要的、已经做好的”食物。一位长着明星脸的服务员吃完后把它放在一边没收了。两个主管看到，以为是阳阳过来骂她，“明星”过来解释，但主管不听，继续骂她。这两件事给了她很大的刺激。整容后，我再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她深深明白什么是“颜值加成”。

每次整容手术前，在麻醉后完全失去知觉之前，阳阳都在想自己会不会醒过来，但她也想，我长得太丑了，宁愿死也不愿继续做爱。这张脸。

阳阳身高1.63米，体重在90至100公斤之间。但她仍不满足，希望自己能成为“纸片人”，这需要减掉约85磅的体重。她经常工作熬夜，忙的时候没有时间运动。她曾经通过服用减肥药减掉了90斤，但出现了心慌、兴奋、恶心等症状，后来还产生了耐药性。从2020年开始，她逐渐放弃药物，体重一路增加到105斤。

由于我的腿不能动，所以我只能控制住我的嘴。不过，阳阳的食量本来就不大，通过简单的节食来减少的空间非常有限。但胃切开术可以通过医疗干预减少胃容量，真正减少食物摄入量。

胃手术前一天晚上，阳阳吃了火锅、猪脚、西瓜，还喝了一杯奶茶。她本以为接下来的三个月能够依靠这段美好的记忆该多好，可当她摸到肚子上的肉时，她却感到恶心。为什么她的肚子这么大，腰这么粗？她需要立即进行手术。

记者问她想到第二天要做手术是否害怕。

她说：“没什么好害怕的，没什么，就像做了双眼皮手术一样。”

一开始，阳阳想做的并不是“袖胃”手术。在日本咨询时，她想做胃水球手术，这是一种针对小个子的相对小众的减肥手术。它通过在胃中放置一个硅水气球来控制食欲。但由于她的BMI太小，不到20，不符合手术最低标准，日本所有医院都拒绝了她。随后她找到了台湾黄志坤团队。他是台湾最著名的减肥手术专家之一。曾在多家医疗机构做过手术，在北京也有专门的手术中心。黄志坤的助理向阳阳建议，胃水球手术效果不好，而且体重容易反弹，所以建议她做“袖胃”手术。但如果是黄某主刀的话，费用就要二十万以上。阳阳觉得太贵了，于是她向国内多家医院寻求帮助，但都以她体重太轻为由拒绝做手术。

后来，一家私立医院终于同意为她进行胃切除手术。手术前，阳阳的体重增加到130斤，但即便如此，她的BMI也只有24.46，距离国内胃切除手术最低BMI标准——27.5还很远。

但在阳阳的理解中，胃切除手术属于整形或者整容手术。采访中，记者发现，持有这样观念的人并不罕见。

伦敦国王学院代谢和减肥外科主任鲁比诺告诉《中国新闻周刊》，这是一个绝对错误的想法。 “必须不断强调，减肥手术是用来治疗病理性肥胖的，而不仅仅是减肥。不仅在中国，在很多国家，减肥手术在某种程度上都被误解为减肥干预措施。”他说。

正是由于这种误解，我国胃切除手术的BMI标准很容易被通过或明或暗的手段破坏。医生和患者都非常熟悉的一条潜规则是：如果你想切除胃，但你的BMI没有达到手术阈值，简单的方法就是在短期内疯狂进食以增加体重。

这是一位正在排队等待胃切开术的患者的情况。为了达到体重指数目标，她拼命增加体重。 “感谢科技的发展，我们胖子可以减肥了。”她感慨地说。

为了进行手术，阳阳和医院经过了很长时间的艰苦努力。她知道自己的BMI太小，本来就不符合规定，处于灰色地带。而且，如果她太小，手术后的减肥效果就会较差，很容易引起纠纷。她随后再三强调，她非常清楚手术的一切后果和这些情况。作为一个成年人，她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最终，医院同意为她进行手术。而且阳阳主动不仅切胃还开肠，医院也同意了。

“胃手术减肥的空间对于小个子来说是有限的，我所在的一群人个子都比较小。做胃手术的女孩子术前大概有95斤、100斤左右，手术后可以瘦下来。”体重到86斤或者88斤，体重就会减到90斤。但是组里很多女孩在手术前吃得很多，所以手术前吃得很少，这可能是。相当于有些人的胃手术后，所以仅仅胃切除术效果有限，所以我不得不请医生进行“肠开”手术，以绕过1.5至2米的空肠，这不仅减少了。食物的摄入量，但吸收也减少了，”阳阳说。

阳阳选择的方案是“袖状胃切除+空肠切除”。后者又称为“开肠”，是指食物从胃出来后，绕过大部分小肠，直接进入小肠末端，减少肠道吸收食物的风险。

手术后，每个胃切除患者都会经历一场与身体和食物的战争。

“袖胃”手术后，患者需要彻底改变饮食方式和习惯。他们不仅只能吃流质食物，而且至少两个月内可以吃完整的营养代餐。因为他们每顿饭吃得较少，所以他们往往会更快地感到饥饿，因此他们需要更频繁地少食多餐。胃切除术后患者平均每天进食4 至5 次。

“手术后，患者要把正常的吃饭当作喝功夫茶一样，从现在开始，不能喝水，也不能吃食物，只能慢慢咀嚼、慢慢吞咽。”中华医学会外科学分会表示。专业委员会内分泌专业组成员、北京世纪坛医院副院长张能伟这样描述得淋漓尽致。

不同医院提供的术后饮食建议中，有的医院建议咀嚼一口28次以上，有的医院建议咀嚼30次以上，每顿饭的最佳时间在30分钟以上。一旦吃得太快，就会出现心悸、出汗、严重恶心、持续呕吐和腹泻等症状。这些都是“倾倒综合症”的表现，也是“袖胃”手术后的一大并发症。由于手术后胃缩小，排空加快，进食过快会使大量高渗食物进入肠道，引起肠道环境的变化，引起上述症状。不少受访患者反映，手术后一年内经常出现餐后呕吐、腹泻，而且经常“吃两口就休息一会儿”。

即使你恢复正常饮食，医生也会建议你避免吃零食、辛辣食物、高油、高糖、高脂肪、太硬、太冷和太热的食物。另外，为了防止营养缺乏，术后至少一年必须服用维生素片和蛋白粉。

（李欣然于2020年10月接受手术，手术前体重200公斤（2020年10月），手术后体重152公斤（2021年4月）。此图/受访者提供）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些都是很难做到的，有的是主观原因，有的是客观原因。李欣然手术前身高1.72米，体重200公斤。她于2020年10月接受了胃部手术，至今已减重近50公斤。术后第七天，她吃了火锅，但没有发现胃部有强烈不适。此后，她就很少打开医生微信发给她的菜谱了。在这场与食物的战争中，她开始小心翼翼地试探、突破、重复，逐渐夺回自己的领地。

但也有失误的时候。李欣然记得很清楚，手术后第八天，她吃了一口米粉，然后吐得很厉害，她甚至怀疑自己可能是胃漏，想立即去医院。这种软糯的食物很快滑入食道，并在极短的时间内以原来的样子吐出。被割开的胃向它发出了明确的拒绝信号。李欣然从此意识到自己不能吃宽面条、糯米糕、元宵等糯米类食物。牛羊肉也难以咀嚼和消化。芹菜、馒头、大饼等粗纤维蔬菜等主食，是她很少侵犯的食物领地。

胃切除手术后，每个人胃的生理结构缩小到原来大小的四分之一，但食物摄入量减少到什么程度，需要不断试错和调整。手术初期，李欣然吃了两口就发现自己的胃其实已经饱了，但直到第三口、第四口之后，她的大脑才意识到自己吃得太多了。 “此时的感觉不是平时的恶心，而是食物已经被推到了喉咙里，打了几声嗝之后，肯定要立刻吐出来。”她说。

与李欣然完全不同，刘菲在胃切除手术后一直严格按照饮食进行饮食，但她的身体却始终没有很好地接受新的胃。手术后整整一年，我只能吃“极少的食物”。术后4、5个月，每餐只能吃一个饺子，饺子皮都被吐了出来。之后逐渐增加到四根，可吃2至3根面条和四五块排骨。

在医学理论上，“胃套”手术切除了分泌“饥饿素”的胃底。胃手术后的人应该不再容易感到“饥饿”。但术后一年内，刘飞从未体验过“吃饱饭的感觉”。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吃一点就觉得饱了，但心里却不觉得饱。”她回忆道。

李欣然现在有时候心情有些郁闷。看到很想吃的东西，她心里就流口水，但吃一点就觉得饱了，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大吃大喝了。

刘飞吃饭时经常呕吐。 “吃多了就会吐。我经常躺在沙发上吐，直到眼睛里冒出星星。”她说。这是胃切除术后最常见的症状——“反流”。

术后早期，刚切除的胃非常敏感脆弱。任何过量或难以消化的食物进入胃后都可能很快被排斥，导致“反流”呕吐。但当大脑适应了新的胃后，就会及时发出“停止进食”的命令，“反流”的症状会在几周或一个月内消退。医生一般建议患者术后1~3个月服用奥美拉唑等抗反流药物，以保护食管。

（刘菲于2019年8月接受手术，术前（2019年7月）体重170斤，术后（2021年4月）体重110斤。此图/受访者提供）

但刘飞术后经历了整整一年的“反流”，直到近六个月才有所缓解。手术后的第一年，尤其是前半年，她的病情非常严重。她对任何传统上用来补充能量的食物都有强烈的反应，无论是蔬菜还是肉类。吃一点就会吐，不吃就会觉得饿。

她在粮食战争中节节败退，但她很快就找到了一块可以开发的土地。巧克力在嘴里很容易融化。当它顺利滑入食道和胃时，不仅可以为身体补充能量，还可以防止胃酸反流。 “感觉可以无限吃下去。”刘飞是这么描述的。面包、薯片、瓜子等零食也是如此。比如手术后三个月，刚开始吃固体食物时，吃一个饺子肯定会吐，但四五个薯片就可以了。根据患者的建议，她现在在办公室里备有燕麦饼干。当她饿了的时候，她会吃几块，喝一些水。她很快就会感到“饱了”，这是非常有效的。

在医生给出的术后饮食计划中，零食是禁忌。然而，不少胃切除患者告诉《中国新闻周刊》，当他们经历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痛苦恢复期时，零食既有效，又给心灵带来极大的安慰。

李欣然发现，手术一个月后，她也开始出现“反流”。这一天，按照医生的要求，她可以停止服用奥美拉唑了。但她很快就感到“疼痛和发烧”。 “食道感觉像被烧灼一样，就像在胃里喝了一罐醋，酸度超强，然后又回到食道，这种感觉会一直持续下去，喝水就可以压一点。它赢了。”吃药后不退“虽然很酸，但停药超过两天就会发烧。”她这样形容。

李欣然询问医生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医生说反流是个概率问题，只能通过吃药暂时控制，然后根据自身情况慢慢停药。此后，她多次尝试停服奥美拉唑，但均以失败告终。她仍在定期服用奥美拉唑，但服用奥美拉唑的间隔时间逐渐变长。最初是一天一次，后来是两天一次，现在是四天或更长时间。每五天一次。

但事实上，“反流”是术后早期的正常反应，但当这种“反流”长时间不消退并成为持续性症状时，就可以诊断为“胃食管反流病”（GERD）。这是一种慢性疾病。许多胃切除患者从未听说过这个术语。因为和早期症状一样，他们甚至不知道这是手术的并发症，还以为是正常现象。《中国新闻周刊》 在不同的手术中，在后群中提到这个词后，有的患者会感叹“原来如此”，说“不是每个人都有吗？”

2014年发表在《中国新闻周刊》的一项研究从国家数据库中提取了2007年至2010年接受胃切除手术的4832例患者。数据显示，84.1%的患者术后有持续的GERD症状，只有15.9%的患者报告症状缓解，另有9%的患者报告症状恶化。

胃切除术后，胃体积变小，内压升高，食管末端与胃交界处的括约肌更容易松弛或无力。正常情况下，当食物通过食道进入胃时，食道下括约肌像阀门一样关闭，防止食物回流到胃中。然而，当阀门松动时，胃里的食物很容易回流。因此，与其他不进行胃切除的减肥代谢手术相比，“袖胃”手术更容易诱发胃食管反流。 “袖胃”手术的发明者、佛罗里达国际大学临床医学教授米歇尔·加格纳也在《美国医学会杂志—外科》中承认，这是“袖胃”手术最大的缺点。

一些接受采访的患者表示，不必担心“反流”，因为只要严格遵医嘱，不乱吃，就不会发生。事实上，这是一种误解。在严重反流的人中，像刘飞这样严格按照医院提供的菜谱进行治疗的也不在少数。可以发现，术后是否出现胃食管反流存在明显的个体差异。但“反流”不仅仅与食物有关。

当“反流”发生时，不仅未分解的食物从胃反流到食道，还有胃酸。这些酸流过的地方，会不断腐蚀食管壁细胞，引发强烈的“胃灼热”反应。还会带来严重的后遗症，如反流性食管炎，极少数情况下，甚至可能导致早期恶性肿瘤。

“胃切除术对生活的影响，

这不仅仅是明显的手术后遗症。”

胃切除手术彻底改变了刘飞的生活。 “因为反流基本上阻断了我所有的社交活动。我会和朋友出去吃饭，吃一会儿然后去厕所吐。别人不舒服，我看到别人吃这么多我很恼火。”她回忆道。

“目前为止，我觉得网上还查不到真正的副作用，这可能和个人体质、经验有关。医生可以从病理上告诉你是否适合做这个手术，但目前国内没有建议去测试。”从心理上来说，是否适合做这个手术？胃切除对生活的影响不仅仅是手术带来的明显后遗症。”她说。

（满足“减肥”需求的减肥代谢手术目前呈快速扩张趋势。图/IC）

在减肥代谢手术非常成熟的挪威，一项为期八年的跟踪调查发现，患者手术后虽然体重减轻了，但身体却变得更加“虚弱”。他们每天都要应对身体的各种挑战。在这个过程中，患者对“自我”的认知不断被破坏和重建，因为身体是个体自我认同的一部分。

该研究的发起人、挪威诺德大学护理与健康副教授安妮塔·伯格(Anita Berg)在2008年至2016年间对7名患者进行了多次深度访谈，试图了解他们术后心理的演变。

她发现，患者的心理波动往往与食物有关。即使手术后八年，许多患者仍然无法制定“完美食谱”，选择食物在他们眼中成为“不确定的科学”。许多人完全放弃了社交。有些人过度紧张甚至紧张，手术后出现的任何身体不适，比如耳聋，都被他们认为是手术后遗症。伴随着手术的遗憾，大多数患者会产生羞耻感和自我厌恶感，认为手术是自己的选择，自己负有全部责任。

身高1.6米的刘菲于2019年8月接受了胃切除手术，手术时体重145公斤。手术后一年半，她减重了约40公斤，但她的理想体重是90公斤，现在还有10公斤。差距。每次她去检查时，医生都会叮嘱她多运动，这样才能“健康美丽”。但刘菲却表示，她不可能这么做。每天我都“饿得没有力气”，根本动不了。

现在回想起自己胖起来的那段时光，刘菲觉得除了不舒服之外，其实还很幸福。减肥后，她会不自觉地更加注重自己的外表。有时她会为如何打扮而烦恼，不再像以前那么轻松自在。

如果是出于健康原因，她建议患有肥胖合并症的人接受这种手术。但必须清楚明白的一件事是，不控制自己的人期望通过这种手术走捷径来减肥，而手术后仍然对自己缺乏约束，所以他们肯定会再次发胖。 “如果你能严格控制饮食，手术是一个让你看起来焕然一新的好机会，”她说。

阳阳在2021年2月5日接受了“胃切除+开肠”手术后，一个月内减重15公斤，随后开始进入平台期。她原本的计划是三个月减掉30公斤，六个月减掉30公斤。 45磅。她在微博上写道：“纸片人，走走走！”目前三个月过去了，她一共只减掉了22斤。她表示，三个月内减重30磅的目标可能无法达到，但她也知道，体重基础越低，她从体重秤上掉下来的速度就越慢。

现在，阳阳喜欢看美食节目，仍然经常熬夜，但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在半夜想吃东西了。她只觉得肚子空了，可以吃点零食了。她不吃也没关系。用她的话说，没有比对抗疯狂食欲更痛苦的了。

但阳阳表示，她不向没有任何身体疾病的人推荐这个手术，因为很难坚持术后的饮食控制。 “我认识一个体重180斤的女孩，切除胃后体重减到110斤，一年后又反弹到180斤，她现在很郁闷，觉得胃手术没用，她想减肥她应该做一次手术吗？

一位胃切除患者表示，手术后真正减肥成功的人，手术本身的效果和健康的生活方式应该占一半的功劳。如果手术后的生活还是和以前一样，比如每天喝奶茶，是不可能减肥的。手术不是一次性的解决方案。而且，如果手术后脂肪反弹，这些体重反弹的患者一定经历了比之前更黑暗的过程。 “毕竟手术后你的胃不一样了，吃多了胃会不舒服，可能会呕吐，这样的话，你想恢复体重肯定经历了很长时间的斗争。”

卡汉观察到，一些相对瘦弱的女性想要接受手术，因为她们已经存在一些心理问题。比如很多人对自己的体型要求过高，有的人术前就有饮食失调、暴食症等。并且在手术后发现，这些患者的精神状态进一步恶化，对自我身体形象的看法变得更加极端，有时甚至出现更严重的饮食失调。

这并不是卡汉一个人的发现。多位接受《中国新闻周刊》采访的国外专家表示，因美观原因而接受胃切除术的患者普遍受到社会对女性外貌看法的过度影响。这些人在手术后很容易产生心理落差，发现自己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却没有成为自己想象中的“美丽”，这会进一步加深对自己的厌恶，造成一定程度的心理扭曲。

当然，并非所有患者术后都会出现上述副作用。但在鲁比诺看来，对一个不需要手术的人进行手术已经产生了一个并发症，那就是生理结构因为不必要的原因而发生了改变。它永远不会和平常一样，或者永远不会和平常一样。迟早总会引发一些身体或心理的变化。